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臭小子對我的失約一時不爽在心裡,但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,依舊常打電話給我,一個暑假我們只能靠著熱線聯繫,常常半夜抱著電話入眠。他很擔心忘記我的樣子,叫我寄了張照片給他,好讓他放在皮夾隨身帶著,想我的時候就能馬上看到我。暑假一下子就過了,從來沒有那麼期待過開學。
為了迎接大一新生,也基於愛玩,我和同學加入隊輔,和學長姐們一起舉辦迎新露營。辦活動期間認識很多男孩子,接觸過的人越多反而越覺得他好。
我對中X男生宿舍不陌生,因為一年級時聯誼認識幾個別系的男生,大家常玩在一起。印象裡男生宿舍總是有男生的汗臭味,鞋子和雜物到處亂放,就像一個小型福德坑。他宿舍還算乾淨,但畢竟是別人的地盤,即使乖乖坐在他書桌前心裡難免有點拘謹。
男生宿舍有很多拷貝電影可以看,他有一個很不好的習慣是,看電影的時候總是喜歡一直講話,或者玩「大家來找碴」的遊戲。
比如Mel Gibson 的英雄本色,他就把有破綻的地方一直暫停倒帶replay。
「寶貝妳看,後面的人好假喔!明明刀都沒被砍到對方,馬上倒下去了。演戲也不會演的像一點!」他馬上把剛剛那個地方不停replay。
「對啊!你很奇怪耶,哪有人注意到這些地方。」被他這樣一講,原本兩軍廝殺,很嚴肅悲壯的場面宛如鬧劇,後面的小嘍囉搶了前景主角Mel Gibson的鋒頭,真是煞風景。
而有的時候我專心地看VCD,他坐在旁邊不看電影,專心地看我。
「寶貝,妳這裡有一顆痣耶。在這,好小一個。」他指著我右邊鎖骨上一個棕色的小斑點。
那顆平坦的痣小到很難引起別人注意,小到讓人忽略。他卻注意到了,好像發現一隻小蟲那樣,用手指想把它壓死。
「不要亂摸啦。」我不耐煩地撥掉他的手。
「妳知道嗎?這顆痣讓妳的鎖骨看起來很性感。」他說。我被他盯的很不自在,他又靠過來,把頭放在我頸肩之間嗅聞,儼然很享受的樣子。
「好香喔。」
「我媽說我是羊臊味耶,有那麼好聞嗎。」我說話的同時,一邊把他推開。
「什麼羊臊味,是體香好不好。」他立刻為我辯護。
「走開啦,你這樣我都不能專心!」他抱著我,到處聞來聞去。
他溫柔地親吻我鎖骨上那顆痣,我眼睛依然看著電腦,覺得很癢,不斷把他推開。
「走開啦!」我真的很討厭他的攪亂,這下子電影演什麼我又看不懂了。
「不要!」他蠻橫無理,像一個要糖吃的小鬼頭,一直拉著別人的衣角不放。
我很喜歡和他手牽手一起散步的感覺,他們學校的景色頗有名氣,有寬闊的草坪和整齊高大的樹林。我們走在小徑上,旁邊一排黃色的路燈,一團幸福的光暈籠罩著我,使我的心情飄浮在空中。他寬大修長的手溫熱,我們緊貼的手心微微出汗。
我們穿過校園要去小吃街,路上一邊討論著晚餐該吃什麼。他提到我的反應很快,很少女生會和他你來我往的較勁,該說不就說不,他欣賞我的直爽,這樣互相吐槽蠻好玩的。
「妳跟別的女生不一樣耶」他說。
「寶貝,萬一有別的女生也喜歡我,妳會不會擔心啊,我這麼不錯。……妳看,我人帥,出手又大方,萬一有人喜歡上我呢?」他問。
「嗯……有人喜歡你很正常呀,不過,我信任你。」我回答的時候,一定看起來很天真。
他放心地笑開了,更加緊握我的手。那時我給他最大的禮物,就是「信任」了。疑神疑鬼又不能提高戀愛的品質,但我對情敵的敏銳度與防禦度未免太低,以前的我什麼都不懂,不懂他話中的試探,不懂自己是否太好騙。
沒想到「信任」這玩意兒讓我鬆懈了防備,最後竟然狠狠反咬了我一口。
如果在傷害裡學到的教訓,造成我們對所愛的人不能完全信任,當信任變成背叛的幫凶,不是很悲哀的一件事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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